新航母也要卖？英国人真穷得要卖航空母舰了吗？

　　前不久，《环球时报》转载英国《每日邮报》的报道称，由于资金问题，英国海军威尔士亲王号航母可能会被封存或出售。不久，英国《每日电讯报》引用英国海军发言人的回应：“这些说法是绝对不正确的。我们完全致力于运营伊丽莎白女王号和威尔士亲王号。”

　　翻翻英国国防的历史，尤其是二战以来的诸多操作，再回顾一下威尔士亲王号航母的身世，变卖航母这种剧本，也并非不会变成现实。

　　威尔士亲王号（前景）和伊丽莎白女王号（后景）。图片来源：wikipedia

　　陷入困局的“创始者”

　　英国是航空母舰的故乡。早在1912年，英国就成立了世界上第一支海军航空兵部队，并建造了世界上第一艘水上飞机母舰。1918年7月19日，七架战斗机从由战列巡洋舰改装而来的英国海军暴怒号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起飞，轰炸了德国海军的一个飞艇基地。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飞机从船只上起飞并执行战斗任务，可以看作是航空母舰的第一个战例。

　　二战结束时，英国海军拥有四十多艘航母，是世界上最大的海军航空兵力量之一。然而，战后，英国迅速变为了美国的附庸，其航母舰队也在这种转变中被极大的削弱了。

　　一架布莱克本掠夺者攻击机正从航舰上弹射起飞。图片来源：wikipedia

　　1966年英国工党上台执政，砍掉了许多国防工业项目，其中就包括大型航母CVA-01。失去了大型航母的英国转而建造了三艘无敌级轻型航母。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英阿马岛战争中，刚刚建成的无敌级无敌号航母只能和老旧的二战航母并肩作战，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那只是面对实力相当有限的对手。

　　1997年，托尼·布莱尔政府上台后，随即对英国开展了“战略防御评估”。相关评估报告指出英国需要两艘可搭载50架飞机的3万-4万吨级的航母。

　　2008年，英国正式签订航母采购合同，这便是伊丽莎白女王级航空母舰——它的名字来自伊丽莎白一世，2014年7月4日，伊丽莎白二世为首舰伊丽莎白女王号命名。一个多月后的2014年8月28日，无敌级航母光辉号退役，英国的在役航母数量变成了0。

　　2017年12月7日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服役，这才结束了差不多一个世纪以来英国唯一一段没有航母的时光。这艘新的航母，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有两个舰岛的“伊丽莎白女王”

　　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采用了英国人发明的滑跃甲板短距起飞垂直降落的构型（STOVL）。采用这种构型的航母结构较为简单，无需布置昂贵而复杂的飞机弹射器和着舰拦阻索。

　　伊丽莎白女王号。图片来源：wikipedia

　　船是简单，但是对舰载机的要求就高了。当年无敌级采用这一创新性布局的原因是英国人研发成功了鹞式垂直起降喷气式战斗机。然而半个世纪过去了，鹞式战斗机的性能已经远不能适应当今战场的复杂情况。

　　现在，这个角色已经被F-35取代。F-35分为三个不同的子型号，常规形态的F-35A、适应弹射起飞的舰载型F-35C，以及可以垂直起降的F-35B。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就是围绕F-35B进行设计的，它最多可以搭载48架F-35B，战斗力远非只能搭载十余架海鹞的无敌级可比。按照英国人的计算，伊丽莎白女王级的战斗机出动能力要比法国核动力航母戴高乐号要大不少。

　　F-35B在舰载海训练中起飞。图片来源：wikipedia

　　伊丽莎白女王级还采用了很多与众不同的设计，继续了英国人在航母领域开风气之先的传统，比如双舰岛。

　　所谓舰岛，就是航母甲板上的突出建筑。在伊丽莎白女王级诞生前，现役的航母和拥有贯通式飞行甲板的两栖攻击舰均采用右侧布置的单舰岛。伊丽莎白女王级另辟蹊径，将舰岛一分为二，舰体右舷中部前后分开布置。

　　这样做的好处是：

　　1、减小了舰岛的高度和总体积，减少了舰岛对甲板上气流的干扰；

　　2、把航海舰桥和航空舰桥分开，两个舰岛各司其职，提高了工作效率；

　　3、两个舰岛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互为备份，提高了全舰的战场生存率。

　　目前，很多正在研发的航母和准航母方案都跟风采用了双舰岛的设计。

　　外观上的创新只是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的表面功夫，更大的创新在该舰的内部，比如推进系统。它是世界上第一艘采用全电推进系统（IEP）的航母。伊丽莎白女王级的主发动机采用了两台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MT30燃气轮机。

　　这两台发动机完全用来发电。真正驱动航母前进的是四台电动机，两两并联之后驱动两个螺旋桨。采用全电推进也是新一代海军舰船的趋势，它的优势在于：

　　1、能源分配的灵活高效。电力可以根据需要分配到船上的不同系统，除了推进系统外，目前越来越先进的雷达等传感器也是能耗大户，传统船舶发电能力普遍跟不上需求。另外，未来的电磁武器和激光武器，也都需要极大的瞬时电力消耗。全电推进系统有助于更合理有效地管理全舰的能量。

　　2、推进系统的灵活高效。与传统的机械推进系统相比，电动机的加减速性能、快速响应性能、正反转转换的能力都有大范围提升。

　　3、安静可靠。比起传统的机械传动，电动推进产生的噪音和震动更小，这对反潜作战至关重要。

　　4、维护操作成本低。理论上讲，电力推进系统的结构比较简单，维护需求低。

　　犹犹豫豫的威尔士亲王号

　　威尔士亲王号的合同是与伊丽莎白女王号同时签下的。不过，就在伊丽莎白女王号开工之后一年不到，2010年5月，在相隔十余年后，英国政府再次发布“战略防御与安全评估报告”（SDSR）。

　　这份SDSR对威尔士亲王号的命运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首先就是导致了大量的设计修改。但更重要的是，SDSR作出了一个新结论：英国只需要一艘航母就可以完成其战略使命。

　　如此一来，威尔士亲王号航母似乎成了不受欢迎的多余的那个。当然，我们现在都知道这艘航母是建造完毕了，其原因2010年版SDSR也提了，并且十分扎心——如果取消建造，当年签的合同里的惩罚条款会让英国政府花更多的钱。

　　造也花钱不造更花钱，咬咬牙还是造吧。这版SDSR继续落井下石——威尔士亲王号航母造好之后，为了省钱，要么对其进行长时间封存，这样就可以减少巨大的运营费用；要么把它卖给盟友。这里的盟友指的显然不是美国，而是英国曾经的小弟们，比如印度和澳大利亚。

　　2010年5月SDSR发布的时候，英国还是以布朗为首相的工党政府执政。没过几天，卡梅伦为首相的保守党政府上台。2012年，英国海军出版的《2012/13全球力量年鉴》强调：两艘航母可以同时服役，甚至可以协同作战。

　　2019年，威尔士亲王号首次驶离罗赛斯造船厂。图片来源：wikipedia

　　事实证明，保守党政府没有放弃威尔士亲王号是正确的。前阵子，这艘航母就在挪威海岸参与北约的“坚定捍卫者”联合军事演习（Exercise Steadfast Defender）。

　　这是北约自冷战后规模最大的一次联合军演，原本没有威尔士亲王号的戏份。2024年2月3日，英国海军在其官方社交媒体账号上发帖，声称在2月2日的例行航前检查中发现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右舷螺旋桨轴联轴器存在故障，因此威尔士亲王号将取代它出征军演。

　　这个螺旋桨轴可真的能称得上是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的阿喀琉斯之踵了。2017年底，还在试航的伊丽莎白女王号一个螺旋桨轴的轴套漏水。2022年8月29日，正在英国南部海岸参加演习的威尔士亲王号出现严重故障趴窝，一个联轴器出现故障，导致驱动轴和螺旋桨被严重损坏，被迫返厂维修。

　　当时伊丽莎白女王号紧急顶班，完成了军演的后续任务。威尔士亲王号这一修就是大半年，2023年7月21日才完成。

　　如今才修好不久，威尔士亲王号又来顶“大姐”的班。英国这是用两艘航母当一艘使。

　　前途未卜

　　虽然作为采用了颇多新技术和新设计的大型船舶，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在服役开始的这头几年出现一些故障也算正常，随着磨合，其可靠性应该会有提升。

　　但它们未来的命运却依然模糊不清，如果一切正常，今年年底英国将举行议会选举。一旦工党上台，会不会延续其上台就拿国防开刀的传统？到时候，是不是会真的封存或者出售威尔士亲王号——这种可能性并不小。

　　还有一艘不起眼的老军舰可能会让这种可能性变的更大，甚至有可能让英国重回“无航母时代”。这艘老军舰就是英国海军维多利亚堡号综合补给舰（A387 Fort Victoria）。维多利亚堡号综合补给舰始建于1988年，1994年服役，如今舰龄已经接近30年。

　　维多利亚堡号综合补给舰。图片来源：wikipedia

　　为什么要说这么一艘名不见经传的补给舰？是因为这是英国海军目前唯一可以为航母编队提供综合补给服务的船只。不管是伊丽莎白女王号还是威尔士亲王号，只要航母出远门，都得带上它。

　　而这艘老舰，按原计划将会于2028年退役，替代它的舰队干货补给舰（Fleet solid support ship）现在还是图纸。英国国防大臣表示，第一艘FSSS不会早于2031年服役。

　　如果在此期间维多利亚堡号有个三长两短，英国海军就会面临因为没有补给舰导致航母无法部署的尴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