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亚太战略”“增加陆军数量”“研发新型装备”……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在竞选中就美国家安全战略发表了一系列言论,近期特朗普密集提名了国家安全顾问、国防部长、中央情报局局长等人选,折射出美未来国家安全战略的走向—— 聚焦美新政府国家安全战略 ■付征南 闫桂龙 近期,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公布了国家安全团队的人事布局,圈定前国防情报局局长——退役陆军中将弗林出任国家安全顾问,提名退役美军上将、前美军中央司令部司令马蒂斯为国防部长。在主管外交的国务卿提名上,目前共和党精英层代表罗姆尼呼声较高,即便罗姆尼的提名出现变数,但是彼得雷乌斯、朱利安尼、约翰·博尔顿等其他候选人也都信奉“以实力求和平”的现实主义理念,是共和党新保守主义的代言人。尽管最终提名尚未尘埃落定,但这些人选已从侧面折射出共和党新政府国家安全战略的基本走向。 “亚太再平衡”难根本转变 时代在变,但基于特定环境而产生的民族性格和战略思维定式,却不会因一时一事而发生改变。历史上,作为海洋国家的典型代表,美国战略思维一以贯之的主线,就是防止任何国家或国家集团称霸欧亚大陆,从而挑战其全球或地区海洋霸权,威胁其世界霸主地位。二战期间美联华抗日、冷战期间的拉中反苏,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例证。奥巴马提出的“亚太再平衡”战略,根源于国际经济、政治重心日益转向亚太的趋势,这一战略思维已在美国军、政、学界以及民主党、共和党两党精英层达成高度共识,成为美未来全球大战略的既定方针。这也决定了美战略重心东移进程,不大可能因政党轮替、竞选言论或总统个人喜好而出现根本性改变。 在这一战略思维引导下,美新政府很可能延续前任政府军事战略的基本方针,持续加强海、空军力建设,重点加强亚太地区军力部署,继续推进海、空军兵力移防亚太,以牵制、平衡和防范地区大国。外交方面,与民主党政府更重视国际规则、意识形态的“软制衡”作用,倾向采用“一边倒”或“选边站”的被动均势战略手法不同,共和党政府的亚太战略则可能会推动“辐辏中心型”的地区双边同盟体系向“三边网络化”伙伴关系网方向发展,以强大的前沿军事部署为后盾,通过模糊指向、两面施压、保留余地的主动均势手法,在盟国伙伴与潜在对手之间保持一定弹性空间,避免爆发正面冲突,又要提高为盟国提供安全承诺的条件,迫使其承担更多自主防卫职能或分担更多美军驻军费用,从而全面减轻美军事负担。这种两面渔利、双重下注的策略与“尼克松主义”有诸多相似之处。在经济方面,尽管特朗普誓言废除TPP,但美新政府不大可能将地区经济主导权拱手让人,必然会以其他形式的方案取代TPP,强化其在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中的领导地位。 此外,特朗普竞选期间提出了与奥巴马政府截然不同的建军方针,特别是地面力量的扩军计划。据美国军事新闻网估算,特朗普第一任期内,将会增加2500-3000亿美元军费和16万兵力,包括6万陆军、1.2万陆战队,并大幅推进现有装备更新计划,增购100架作战飞机、78艘战舰和潜艇,如果这些计划落实,美军军力规模结构可能重新恢复到小布什政府末期水平。鉴于特朗普从政经历,特别是治军经验的空白,这些方案有可能源自他最重要的军事智囊——退役陆军中将迈克尔·弗林。 “重返中东”可能性增大 迈克尔·弗林长期在美军情报部队和特种部队任职,担任过国防情报局局长,2014年因公开发表与奥巴马反恐政策相悖的言论而被解职,而后出任特朗普的军事顾问,成为其身边不可或缺的“军事大脑”。弗林今年出版的题为《战场:我们如何打赢一场针对伊斯兰激进主义及其盟友的全球战争》一书,透露了特朗普扩军计划背后的主要目的,以及未来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基本走向。 弗林强调美国领导的全球“反恐战争”本质是一场意识形态战争,伊斯兰激进主义意识形态是“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等反美力量层出不穷的“动力源”。奥巴马政府撤离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决定,在中东地区制造了巨大的安全真空,为“伊斯兰国”的快速崛起和全球扩张提供了时间和空间。为此,弗林列出了四大目标:一是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基石,彻底歼灭“伊斯兰国”军队,击毙或俘获其高级头目;二是利用情报、经济、外交等各种手段的“合力”优势,深入了解对手心理,特别是支撑其行动的“激情、信仰、恐惧”三大要素来寻找和打击对手弱点,最终瓦解伊斯兰激进主义意识形态;三是组建全新的21世纪全球联盟,缓和美俄关系,对伊斯兰激进主义势力发动政治或军事战役;四是对伊朗等所谓“包庇、支持和窝藏”伊斯兰激进主义势力的国家实施惩戒。 美军军力规模结构主要依据切合实际的战争规划,精确计算后再最终确定。从上述目标看,如果扩军计划实行,那么美军很有可能会在中东地区重新部署一支实力强大的“数量密集型”地面部队,发挥常规力量的塑造作用,稳定地区秩序,震慑伊朗等地区国家,同时综合运用情报战、网络战等手段以及特种作战力量,结合经济、外交和人文等其他手段的合力优势,在地区以及全球范围逐步剿灭“伊斯兰国”势力,力求铲除激进伊斯兰主义意识形态。 然而,如何在战线过长与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有效平衡亚太、中东以及全球其他地区的任务需求和兵力配置,同时加强网络战等新兴领域能力建设,是摆在特朗普政府面前的一道难题。正如此前美《军事时报》评论的那样,“现在两党都已经开始为联邦债务能否支持如此庞大的投资担心,这需要一个精明实干的政治家来操作,这个责任肯定要落到特朗普尚未公布的国防部长身上。”这就不得不关注美国新任国防部长提名人詹姆斯·马蒂斯。 “混合战争”或成建军新指针 作为弗林以及现任美军参联会主席邓福德的老上级,詹姆斯·马蒂斯在美军上下拥有极高威望。特朗普起用这位老将执掌国防部的主要意图,不仅是要效仿杜鲁门当年起用马歇尔“回锅”任国防部长的经验,利用马蒂斯的威信,来安稳军心、控制军队,而且也要利用他独特的战略思维,特别是“混合战争”理论之父的地位,顺应战争形态的新发展,应对全球安全环境的新态势。作为马蒂斯的老部下,现任美军参联会主席邓福德的治军理念与马蒂斯可谓是一脉相承,邓福德今年10月5日针对新版军事战略的讲话,透露出美军军事战略的调整方向。 邓福德认为,美当前面临的安全威胁日益呈现出全球化、多元化和复合化的新趋势,因此必须以“全球一体化作战”理念为牵引,通过强化国防部长权力推行战略层面的“任务式指挥”,对联合作战司令部体系进行全面整合,以有效管控这些威胁。以乌克兰危机和叙利亚内战为代表的“混合战争”,模糊了平时和战时、军事与民事之间的界限,导致传统以“空海一体战”为代表的高端战法,以及以非正规战为核心的低端战法,都难以满足战场现实需求。在此背景下,美军要根据不同对手进行不同的能力组合,以一套全球协同、平战一体的“通用型”战法,重点打击对手战争意志、削弱其作战决心、破坏其行动目标,以有效应对复杂多元威胁。 例如,美军近期提升网络司令部级别,以及特朗普在“百日新政”中宣布加大网络战建设方面投入力度等举措,就是最典型的例证。正如邓福德所言,“作为一个必须从全球角度思考问题和采取行动的国家,我们并不具备奢侈条件,在打造一支打击‘伊斯兰国’的部队与一支威慑击败同等实力敌人的部队之间做出选择……作战计划的累积并不是战略,我们应由制定不同的政策,转到运用一套具体的战略框架,来应对威胁”。 (《解放军报》2016年12月09日 07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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