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情歌（四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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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很矮

一伸手就可以捉住

从来没有离开可以重叠的距离

最喜欢裸露的皮肤(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常常留下一排排啃咬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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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我喝太多酒

也害怕太热烈的抚摸

盼望脉脉含情的注视

也不拒绝把你堆成雪人

雕刻我失去血色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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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的是给你描绘

不大不小的两座山峰

用最隐秘的思想

打磨出浑圆的轮廓

然后送你一支性感的玫瑰

让你在孤独的燃烧中

一寸一寸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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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的乳汁

涂抹了北方的天空和大地

也涂抹了那些

丢失了声音的孩子们

我无法不爱上你的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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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反穿皮袄

露出白白的情感

与你融为一体

冰凉的心事挂在那枚弯月上

激情在身体里冻成暗河

艰难的涌动

如同，从苍白的生活里

提炼一杯苦涩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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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嘶哑的啜泣

涂抹夜的宁静

我们的爱情如薄薄的白纸片

在风中摇曳

最纯粹的情感

在冰点以下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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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之美总是那么凄楚

树枝挂着白霜

是你闪烁的睫毛

看一眼就无法迈开离去的脚步

那就等你脱去衣衫

孕育一幅隆重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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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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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天边，那片

飘了一千年的云

听见枣红种马，一声叹息

你就来到了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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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一场雪覆盖你

只留下两行

歪歪扭扭的脚印

像两行微诗

没头没脑地闪光

也像几声大笑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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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白毛风粗糙的手

会把你的悲喜

连同你的善恶一起抹平

草原恢复纯净和神秘

就像你，从没来过这世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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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没有完全消失

在遥远的地方

有一对，和你的脚印

长相极为相似的耳朵

听到了你的绵柔情话

面红耳赤，像熟透的苹果

埋首于人潮之中

没有搂住的一缕果香

搅扰着尘世，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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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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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夜

与小母马对视

我的影子像一片树叶

飘在湖水里

干净的只剩了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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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女人爱的死去活来

曾经领着她在河边打水漂

因为用力过猛

自己飘在了水面

爬上岸，也没敢亮出

自己强大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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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女人们

搂着各自的夜色睡觉

偶尔也会想起唾弃黑暗的我

就像想起浪迹天涯的树叶

一跳一跳地缝补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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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母马，眨眼

一定要慢

就像关一扇墓门

小心不要挤出一滴湖水

免得来看我的人

生出怜悯之心

让我想起人世间苦痛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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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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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来

天空常常被雪片割破

颠簸的雪花

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惊恐地看着尘世

牧草少于蒙着白雪的眼睛

痛苦也覆盖得只剩了几声叹息

唯有人世间浮肿的欲望

还没有彻底埋葬

我瘦的只剩了一缕激情

每天搂着一首情诗

才能安然入睡

站在高处的那个女子

不知道有多少柔情抛撒

只是离的太远

泪水落到身上

只能覆盖

而不能湿润我的苦难

我想她寂寞了

会不会从山上走下来

如果路过我身边

不用唤醒我

只打开

附着雪花的情诗

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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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5日于呼伦贝尔

首发散文网：http://www.sanwen.net/subject/3882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