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能逮住的自由，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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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到一个挺有意思的数据，是关于第一份工作在职时间的：

70 后的第一份工作 4 年后才换，80 后是 3 年半。90 后是一年半，而到了 95 后，平均 7 个月就会离职。

这表看的办公室第一批 90 后同事有点郁闷：

“自己刚毕业的时候，心态也特别潇洒：对钱没啥要求，特别相信自己的能耐，转行跟玩儿似的。

谁想到只要四五年，就开始不想动了。总感觉胸口压着大石头。“

接近 30 岁大概是这样一种感受：结婚、生娃、养家、养老……很多事还没到眼前，但总能在半夜牵动你心，让你辗转反侧。

想搞点自己的小爱好，脑子里都会问自己：我真的还有资格吗？

今天的文章是一位 88 年的（天津人）同事写的。平时他就比办公室那帮 90 后生龙活虎多了。每次劝他们，他都会说：

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施压，自己跟自己较劲。

你的不自由，其实是自己判定自己无路可走。

你最大的不自由，是认定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作者：世相君的88年天津同事

一

很多人说成年人是自由的绝缘体，

这话有时候的确得同意。

比如上周我们发起了一个征集，

问大家有过什么特立独行的故事。

我简单数了一下，

1000 多个故事里有 900 个是发生在上学期间的：

有女生把头发剪光的；

有主持人在毕业晚会上给校长点名的；

还有一个读者说他喜欢在厕所里吃雪糕；

......

看了只有一个感慨：

年轻人（胃口）真好啊。

人生在二十五岁之前全是冲动，

二十五岁之后就慢慢变蠕动了，

过了三十基本一动不动。

这反而让我觉得，

剩下的那 100 个故事才是最特立独行的。

有个正在“奔五”的读者说，

她 44 岁时突然想学英语，考托福，

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循环背单词法”，

忘了背，背了忘，忘了再背。

所以当她的孩子接待外国同学时，

别的家长坐在原地面面相觑，等着翻译，

就她一个人和孩子们聊得火热。

“我要做那个看上去很酷的妈咪。”

成年人的冲动真的一点不比小时候差劲。

经常听到有人说：

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人生的路总是越走越窄的；

小孩子才谈梦想，成年人的世界只有责任；

…………

本来只是觉得自己在走下坡路，

看完这些，觉得自己都快滚起来了。

真的不用这么丧，

你才多大啊，一辈子有多长你认真算过吗？

你知道吗，

人最大的不自由，就是已经认定了自己无路可走。

二

承认自己不自由实在是太简单了。

成年了嘛，有家庭有工作有各种贷，

只要你愿意低头，镣铐满地都是。

之前和一个朋友聊天时，

他说他很羡慕自己的孩子，

今天说想当科学家，明天就改宇航员了。

梦想和未来对他们来说，

就是个任人涂抹的小姑娘，

想怎么描绘就怎么描绘。

然后他家小孩儿问他有什么梦想，

他想了半天，就憋出一个答案：

“我想涨工资。”

成年之后不是世界观定型了，是世界定型了。

上下班的路线闭着眼就能走完，

家里家具的残次一清二楚，

就连恋爱都有固定的套路和软件。

大部分人的人生，

说白了就是走流程。

英文里有个词组，“ non standard ”，

意思是“不标准的”，

但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是个例外”。

因为标准的人生就是流程化的，

当一个例外才有意思。

有个读者一直很向往大海，

想感受神秘的海底世界的风光。

在她面前只有两个小问题：

1.她周围没有海。

2.她不会游泳。

放一般人身上肯定就放弃了，

而且这还是客观因素，

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算了吧”。

可她不。

选择了一个人出国学潜水，

这个时候问题 3 出现了：

她不会英语。

她没说这中间是怎么克服种种困难的，

她只是给我们传了一张照片，

是她拍到的海底世界：

（总觉得鱼的表情才是亮点）

真正的特立独行，是挑战一切不可能。

是别人说她不行，经验劝她放弃，

连地理位置都是阻碍。

可她就当没听见。

成年人的自由是怎么来的？

胆儿大，心狠，再加上点耳背，

不想听的都不听，

想去做的都要做。

成年人的自由，

有时候就是伸手够一下的事儿。

三

可就是伸手的这一下，

却成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儿。

因为人特有的品性之一，

就是喜欢自己给自己设置高目标。

只有流利和外国人对话了才算学会一门语言，

不瘦 20 斤下来绝不和老同学见面，

不会弹肖邦之前，不能告诉人我在学钢琴，

......

也许从小听多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教导，

导致长大以后特别害怕自己的声音不惊人。

前两天因为工作需要登陆一个法语网站，

页面翻译了之后全都是机翻，

满屏中国字一句也看不懂。

然后一个同事小心翼翼地过来说，

“你把页面翻译关了，我帮你看看...？”

我特别惊讶，

“你会法语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我就会一点，就一点。”

这句话给我印象很深，

因为好像学一个东西但没有精通它，

就是一种耻辱一个错误一种失败似的。

以前国外有人开玩笑，

说中国留学生学会的第一句英语就是：

My Engilsh is poor.（我的英语水平很差）

有时候谦虚和自卑只有一线之隔，

更可怕的是，

自卑和自由也只有一线之隔。

我们曾经有个读者，

在上海从事金融行业，

但他的爱好却是吴语方言，

当初就是为了这个才去的上海。

身边的人总开他玩笑，

成天研究数字的怎么还研究起文学来了？

可他就做一件事，编字典。

他把自己总结的方言俗语都写进去，

每天下班都写，

下班对他来说就是上班的开始。

你要说最后有什么成就吗？

好像还真没有。

想出一本书，到现在也没着落，

想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感兴趣。

可他到现在，还在坚持做这件事。

一直做一件事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没人看好也没人支持，

还能一直做一件事。

那甚至不叫坚持，

那其实叫自由。

成年人的自由就是这样，

做自己喜欢的事，

而选择做它的唯一原因，就是喜欢。

四

“我已经过了 XXX 的年纪了。”

是很多人的口头禅。

好像自己像干点啥事，都得掂量下自己是不是老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成年人的年龄自卑，

毕竟我们活在一个“最佳年龄”密布的时代：

3 岁是识字的最佳年龄；

5 岁是学钢琴的最佳年龄；

6 岁是学英语的最佳年龄；

28 岁是生育的最佳年龄；

30 岁是做科研的最佳年龄；

......

这基本上意味着：

大部分念头在你第一次萌生的时候，

就已经晚了。

所以一直以来，

我始终觉得最幸福的人，

是那些没有年龄感的成年人。

他们很少去想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

而是喜欢就去试，试了再说。

读者@陈小拉说他在年近三十的时候，

突然想去学滑板。

二话不说，

当天就找到一个滑板俱乐部的负责人，

进了群开始学。

他在这项极限运动里，

创造了一个极限的年龄差，

每天跟着一群“小屁孩儿”滑上滑下。

读者@后座的喵年初的时候突然想学钢琴，

然后就去报了个班。

二十六岁的她每天，

和一群六岁的小朋友一起上课，

很多次家长都把她误认为是老师。

如果你自己都认定了年龄是阻碍，

那没人能去帮你改户口本。

可如果有人想当个例外，

非不拿年龄当回事，

那么生活也会给他以最严厉的“惩罚”。

这个“惩罚”就是快乐、成就感，

以及重新找回的自由。

读者@麦籽阿姨 在今年，

辞掉了自己工作五年的国企会计工作，

重新转行开始学习做文案。

起因就是她有一次分享了一些个性店铺，

自己一手包办了从模特到写作的所有工作。

她被文案工作的成就感和喜悦说服了。

朋友劝她说 28 岁的人了，

老实相亲把你自己嫁出去比较实际。

可她不管，说做就做，说辞就辞，

现在她已经写过了不下十家店了，

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甚至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

“为时已晚”的前面，往往加的是“我觉得”；

“为时不晚”的前面，往往加的是“我相信”。

永远不要轻易给自己下结论，

还是那句话，

死之前的人生都属于年轻。

你还来得及自由。

五

成年之后的生活，

四面都写满了责任、压力、生活和无奈。

能在这些重担里撑过来，

就已然是了不起的成就。

所以成年人的特立独行，真的不是为了酷。

酷是给别人看的，小孩子才稀罕。

成年人想的只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只要认定了“我乐意”，

生活那潭死水，

就能被你搅出点动静。

别轻易承认现在的生活，

别动不动和自己说这辈子完了，

你也应该编一套属于你自己的字典，

第一步就是删掉“循规蹈矩”和“按部就班”，

第二步是写上“特立独行”和“异想天开”。

成年人不用总害怕压力，

因为没有挑战的人生不值得一过；

成年人生活里不能没有例外，

因为我们都不能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