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群众路线 特朗普经济学走上台前(图)

　　历经一场“黑天鹅事件”后，特朗普毫无悬念地赢得了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作为一个政治门外汉，特朗普成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位不曾担任过政府公职的总统当选人，更凭借着其特殊的“感觉”一举改写了各种选举教科书。

　　综观而论，在此次选举中，特朗普紧扣着刺激就业、打击非法移民这两个议题。在最后冲刺阶段，美国选民显然刻意了忽视特朗普的“粗鲁”，而将焦点集中在“就业机会”以及“经济增长”上。

　　特朗普誓言将工作机会带回美国（图源：VCG/Reuters）

　　中产阶级阶级由蓝转红？

　　从开票结果来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特朗普在摇摆州（Swing state）的亮眼表现。根据CNN在选前评估，此次大选一共有14个主要战场，其中决定大选结果的FOP（佛州、俄亥俄、宾州）更是两党候选人输不起的三场关键性战役。

　　然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特朗普不仅在开票不久后便在佛州取得领先地位，最终甚至将俄亥俄、宾州的选举人票放进自己口袋之中。除了取得关键性的FOP外，特朗普赢得并不含糊，在14个主要战场的179张选举人票中，希拉里只赢得32张，而特朗普则狂扫了147张。

　　从结果来看，这次选举为美国政治结构带来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在里根总统任内，美国逐渐确立了工人阶层、自由派、都会区支持民主党，工商阶层、农业地区、保守派支持共和党的投票意向。而作为都会区跟农村、工人阶层与中小企业并存的地区便成了历次大选的“摇摆州”。

　　从2000年以来历次总统大选投票结果来看，当年全美12个“摇摆州”中有7个投向共和党阵营。到了2004年，在伊拉克战争之际，美国正沉浸在爱国主义热忱之中，12个州中的8个投向了共和党。但到了2008年，受到金融风暴的影响，12个州全部转向民主党，自此，共和党失去对“摇摆州”的控制力度。到了2012年，12个州只有1个支持共和党。正是基于对“摇摆州”一边倒的预期，在选前主流媒体乃至学界都不看好特朗普能赢得胜选。

　　但看准美国经济不均衡复苏，美国中产阶级对于华府政治精英的埋怨正逐步上升，也因此，特朗普阵营拟定了一套有别于以往两党间“壁垒分明”的作战计划。首先，作为工业化程度较高的地区，制造业外移几乎对所有“摇摆州”都造成直接的经济冲击。产业空洞化的结果便是围绕着五大湖区，人口稠密的地区逐渐变成了美国的铁锈带（rust belt）。

　　凭借着这些脆弱的中产阶级对全球化、非法移民的愤怒以及恐惧，特朗普开启了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次奇幻历程。根据《纽约时报》对于特朗普选民结构所做的调查显示，特朗普在中高收入群体（年收入50,000美元以上）的支持度都高于希拉里，其中又以中等收入家庭（年收入介于50,000至99,000）的支持度最高，达到50%。

　　从这项统计结果来看，中间收入群体对于由华府、华尔街主导的美国是抱持着极大的不信任感。也因此，特朗普在选举期间会以“将华尔街肥猫送进监狱”、“将希拉里关起来”这样煽情的言辞来吸取大量选票。

　　用“特朗普经济学”擦亮锈带？

　　不容讳言的是，特朗普在选举过程中频频“放大招”，却也招招打在华府的建制派精英的痛点之上。然而，选民既然做出了最终裁决，特朗普也必须兑现其在选举过程中开出的选举支票。

　　不少分析人士认为，特朗普的经济振兴计划是“裂片式”的“民粹宣言”。但就特朗普而言，他显然是有自己一套完整的想法。姑且不论这套经济振兴方案的可行性有多高，但特朗普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特朗普当选后，外界都将关注焦点集中在其振兴经济方案上，也因此出现“特朗普经济学”（Trumponomics）这样一个说法。严格来说，“特朗普经济学”与当前全球主流经济刺激方案并无二致，在货币宽松、扩大财政支出等方面也符合当前主流经济学的政策方案。

　　然而，与全球化的大潮相抵触，特朗普主张政府应通过贸易壁垒来保障就业机会。近期，共和党已正式宣布终止奥巴马总统任内推动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下一步将同加拿大、墨西哥就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展开重新谈判。

　　除了加高跨国贸易壁垒，特朗普也积极吸引美国企业停留在境外的资本回流。根据乐施会（Oxfam）在今年四月公布的一项研究显示，美国最赚钱的50家企业停留在海外的避税资本便高达1.4万亿美元。也因此，只要通过减税措施便能吸引大量国际美元回流美国，进而创造大量工作机会。

　　而在吸引海外资金回流的同时，特朗普也从需求面着手，通过扩大财政支出来刺激国内需求。就在选举结果公布后不久，特朗普团队公布了一项总额逾5,500亿美元的基础设施投资计划。这项被喻为“美版四万亿”的财政扩张政策将为美国创造巨大的国内实质需求，进而带动工资、通货膨胀率上涨，最终达到复兴美国经济的目标。

　　不可否认的是，特朗普的经济振兴构想有其逻辑上的合理性，但实际效果为何尚有待时间验证。首先，特朗普最为人所诟病的是单纯地以为能通过“贸易壁垒”重振美国产业竞争力。但截至目前为止，在20国集团间仍旧存在近1,000项贸易壁垒措施，但普遍存在的贸易壁垒并未对具有竞争力的产业起到实质性帮助。

　　再则，自二战结束以来，在美国与盟国共同努力下建立起了“美国治下的和平”（Pax Americana）。然而，特朗普对于盟国乃至全球化的敌视导致全球体系陷入了难以预期的风险之中。即使如特朗普所期待的，通过吸引国际美元回流来刺激美国经济，但掀起的贸易战争也会让美国的经济增长无以为继。

　　最后，作为全球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美国在国际政治上享有不少的特权。然而，权力是伴随着义务的。面对全球景气低迷，特朗普不仅没有表现出领导世界走出衰退的雄心壮志，自扫门前雪的孤立主义心态更可能让誓言“让美国再次伟大”的目标成为单纯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