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极地探访的22天 ——跟随我国科学家赴南极科考见闻 海军航空大学学员 赵宇津 2月22日上午,“大力神”运输机怒吼着从南极乔治王岛的智利空军马尔什机场腾空而起。我透过舷窗向外望去:又是原始粗犷的山丘雪原,又是亘古不变的幽蓝冰川……这趟飞往“人间”的航班,为我22天的南极科考生活画上了句号。 两年前,作为一名海军院校学员,我参加第八届全国大学生海洋知识竞赛获第一名。奖品有些特殊,是一次参加南极科考的机会。几经周折,我成为中国第34次南极科考长城站队的一员,拿到了前往南极的机票。2月1日下午,领略过西伯利亚冰原的倩影,掠过大西洋的漫漫黑夜,飞越世界最长的安第斯山脉,俯瞰波涛汹涌的德雷克海峡,历时5天、经过20000余公里长途飞行后,我跳下飞机舷梯,踏上了古老而神秘的南极。 在南极科考队,我跟随科研人员开展了一系列野外观测取样活动,对南极的大气组分、植物生长情况、哺乳动物数量进行了考察。南极的天气复杂多变,恶劣的自然环境无时不威胁着安全。此时,南极正值夏季,浅层冻土已经融化,苔藓、碎石、积雪,都可能掩盖着足以把人吞没的沼泽。我无数次上一步还踩着坚实的石块,下一步就一脚踏空,泥泞直接没到小腿。长筒水靴在沼泽中反而成了累赘,有时脚拔了出来,靴子却还在泥中,最后不得不退化成“四足动物”向前爬行。壮美的冰盖中潜藏有巨大的冰裂缝,如果失足掉进冰缝,甚至无从实施救援。冰盖之下,往往是浮冰密布的大海。一旦在冰盖上不慎跌倒,就有可能一路滑下,直接跌入冰海,走在上面,真有些胆战心惊。每次从野外回来,我们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战斗,内衣被汗水湿透,外套裹满雪水泥浆。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科研工作者们年年来开辟样方、收集样本,十数年如一日。不论是茫茫冰海还是千丈绝壁,但凡研究需要的地方,就必然会有中国科考队员的身影。 随中科院的老师观测南极地衣的过程中,我们刚从山崖下到海边,雾气便笼罩了海滩,能见度只有几十米。乱礁丛生的海滩上,企鹅残骸随处可见,耳边还不时回响着海豹凄厉的吼叫声。一群海狗扭动身躯,试探性地向我们逼近。为了躲避蠢蠢欲动的海狗,我们不得不暂时爬上一处峭壁,待海雾消散后再继续前进。而需要观测的样本,则在一处如刀劈斧凿的陡崖之上。理想的观测样本,对面积、采光、湿度、通风、土壤酸碱度都有一定的要求。我有些诧异地问老师:“您怎么知道如此险峻的地方具备观测条件?”他淡淡地说:“十几年前我的导师把这个岛都跑遍了,现在他干不动了,我接着干。这是我五年里第3次来南极。” 目前,在南极建站的国家已达到30个。长城站不光是科研基地,也是我国对外交流、开拓极地新疆域的前沿阵地,“南极人”身上所凝聚的民族胆略和南极精神,更让我动容。 34年前,包括308名海军官兵在内的591名我国首次南极科考队员来到了乔治王岛。他们人拉肩扛,仅用时27天就建成了长城站,结束了我国在南极没有话语权的历史。长城站1号栋是我国在南极建立的首座建筑,也是在《南极条约》框架下我国唯一在南极可以永久保留的建筑。此建筑目前已被改造成博物馆,记录着我国极地事业艰辛而光荣的历程。 今天的长城站,已成为乔治王岛上各国科考站中规模最大、基础设施最完善的一个。在与外国科考队员的交流中,他们不止一次地表达了对长城站的羡慕。对此,我们往往报以微笑。因为,正是国家的长期大力投入,正是一代代“南极人”的义无反顾,才有了我国从“无立锥之地”到成为极地大国的跨越式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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