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伴 的 手 如今,时兴什么“黄段子”,其中有这样一段顺口溜,听了实在叫人堵胸口:“握着小姐的手,浑身都颤抖,好象回到十八九。握着老伴的手,好象左手握右手,什么感觉也没有。”果真如此吗?我敢说,杜撰这段顺口溜的,不是神经错乱,便是酒后胡诌,不算低级下流,也是喜新厌旧。 的确,老伴的手,也许粗糙肥厚,也许干瘪枯瘦,也许不会抚琴弹奏,也许不会曼舞轻柔。然而,正是这双手,在那个月明风轻的夜晚,紧紧儿把我搂住,让那颗无着的心,第一次找到了归宿,就象随处飘荡的小船抛锚在避风的港湾,任凭风急雨稠。是这双手,在我睡熟的时候悄悄儿驱赶蚊虫,在我感冒时端来滚烫烫的姜汤,曾一次次为我解除后背的骚痒,曾一回回为我擦净吐在床头的污垢……呵,是这双手啊,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给了我勇气和坚定;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把扯住我的衣襟:做事可不能过了头。呵,正是这双手,紧紧儿牵着我的手,几十春秋,风雨同舟,闯过凄风苦雨,踏过泥泞坎坷,从乡间走向城市,从平房迈向高楼;从两口之家,到儿孙绕膝;从一贫如洗,到衣食无忧;从青春年少,到霜染白头。呵,老伴,你那粗大的手,赛过削葱玉指,你那黑壮的臂膊,胜过濯濯白藕。这双手,曾把每一个钢蹦儿攥出了水珠儿,而在我求学上路的时候,却倾其所有。这双手,内有勤劳与挚爱的筋骨,外有风霜与岁月的皮肉;这双手,用一辈子的笨拙,为我弹奏爱的弦律;用挚著的敦厚,为我针刺出七彩锦绣。呵,假如没有这双手,我便是风烛残年的鳏夫,或是拄拐乞讨的老头儿,我也可能早就枯死荒野,至少也许虚度年华,一事无就……“妇人,你在料理家事的时候,你的手足歌唱着,正如山间的溪水唱着在山石间流过。”泰戈尔老人有着与我们同样的感受,也为自己的最爱放开了歌喉。 如今,已届花甲之年的我,也要张开那沙哑的歌喉,为你,我亲爱的老伴,献上一曲原声态的天籁,一曲从心底流出的旋律: 当年我当兵刚十九, 你送我到村口。(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鞋底上纳进你的爱, 伴我天涯海角走。 你一刀刀青草喂壮了猪牛, 你一锄锄汗水浇来了丰收, 你一铲铲煤粉烧热了炕头, 你一椎椎水花洗净了陈旧。 啊,老伴的手,结满老茧的手, 啊,老伴的手,能干又透溜, 世上最美老伴的手, 风里雨里挽我走,从黑发到白头。 那年我复员进工厂, 你送我到渡口。 红毛衣织进你的情, 暖我冬夏和春秋。 你煎汤喂药在父母床头, 你接送儿孙在学校门口, 你省下米面接济乡邻, 你送去衣被温暖亲友。 啊,老伴的手,雨雪风霜浸透, 啊,老伴的手,苦辣酸甜都有。 世上最铁老伴的手, 今生今世不撒手,相伴到永久。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net/subject/39519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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