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花 一半是桥 秋菊故里傲霜开, 鸳鸯桥间入君怀。 孺问暗香何处来? 地锦窗外旧人载。 ——穆风寄十八年前窗外情深(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门前的那座桥,早已在十几年前没有了痕迹。也许是在这车水马龙的时代,它既没有特别的历史,也没有陪衬的溪流,被拆迁也就成为了必然。所以我与这座桥注定的永别,早在我与它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想来已十八年矣。 那时候的家,是一个完整的家,虽不如现在干净舒适,也没有如今方便美观。但这个家是父母同时相伴我渡过童年的最后一寸土地。它坐落在一座半是城市,半是农村的农家田地旁,西面的一片树林,是我当时最喜爱的游玩之地。每年夏夜,如果有机会偷跑出门,我都会在那片小树林中捉萤火虫,然后将它们装在玻璃瓶里,到了夜晚,就能成为一盏点亮卧房的明灯。萤火之光,照着那所简陋的房子,也是我人生中,父母执手相持过的,令我最难以忘怀的地方。但它仅仅陪伴了我四年,便无奈的与我从此诀别了。 青墙黛瓦,地锦成荫。这座仅有两层楼高的“鸳鸯”房东面是厨房,西面是客厅和卧室。住在二楼的人家,想要从厨房走到客厅,就依靠每户人家门前的那座几米长的小桥。我所生活的地方,正是这套“鸳鸯”房二楼的正中央,颇有一翻“鸳鸯水中戏,凤凰云间游。”的意味。这座桥用水泥堆筑成,两旁护栏外还有一些余地,父亲便在我家桥的两旁种上了花草。每逢开放,我家那座普通的小桥,便如清水出芙蓉一般。虽谈不上美,但一定称得上别致。斜阳初照之时,一位身着素衣,优雅而美丽的妇女,便会来到这座桥上,端一个木质的小板凳,于桥中坐下。这位妇女,便是我的母亲。而这座桥便成为我与母亲闲坐的花海。 举步蹒跚的我,迎着鸟鸣花香,在阳光微醺的桥间肆无忌惮的奔跑闲游。母亲坐在椅子上织衣晒阳,偶尔将我唤至身旁,讲一讲她豆蔻之年的往事。可惜时隔经年,这些往事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片段在脑海里,其余大部分我已然忘却了。记忆犹新的是那份感觉,如同在池中沐浴着碧泉的锦鲤,在爱与温柔间被滋养着,呵护着,忘却时光,忘却自我。听着母亲讲故事,我便会学着母亲的模样,提起一团毛线,两支线针,故做缝织的样子。两旁幽清的芬芳,伴着这位慈母,用针线为钟,计算着时间,等待着一位男人的归来。 馥郁的那簇秋菊,让我回忆起了当时的季节。“秋菊傲霜开”我在鸳鸯桥间戏,母亲便织衣待君归。 秋菊在黄蔫了的野草间仪态万方的映着晴空与青桥,爬山虎早已将我家的窗户遮成了一道绿色的帘。和睦而温馨的让这平凡的一家,便得犹如诗人笔中的桃源仙境一般。母亲纤细的手拉着我,从椅子上起来,我探头去嗅一嗅秋菊的香,到底是浓郁或清淡,我已忘了,到底是美满或愁离,我已忘了。而我唯一无法忘却的,是地锦成荫的轩窗里,藏着得父母遗失的爱。鸳鸯桥中慈母织衣盼君归的期望,秋菊暗香里独自游走长大的自己。 如今的那片故里已成为今日的高楼,在科技与发展的进程中,我们的生活不知被摩天大厦掩埋了多少淳朴的情感。我再也寻不到那片幼时与萤火虫共舞的丛林,与母亲织衣的青桥,黛瓦下被爬山虎布满的青墙与轩窗,斜晖柔情里绽放的秋菊。 能否让我嗅着曾经的秋菊和野花,在暗香扑鼻的晨曦里,再尝一口久违的爱。好在父母安好,双 鬓未白。我也正暮朝华。只是这座算不上古老的桥,带着父母旧年的爱,以秋菊为祭,做了一场凄美断肠的离别。 文/穆風(原名:周靖然) 【声明:转载请注明作者信息】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net/subject/39466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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