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瞬间曲折，兴尺水波澜——读徐中秋《山村女教》

诗歌和小说虽然同是语言的艺术，都以生动具体的艺术形象打动读者，但是，诗歌中的人物形象，一般不如小说中的形象丰满、完整，它可以是人物的一个神态，一个笑容，、一个动作，一个微妙的心理变化，或一组人物的语言、声音，或是一个典型的细节，等等。总之，诗歌因篇幅短小，作者往往抓住人物最具表现力的特征，用极度凝练的语言，以片段的形式呈现形象。当然，凡事没有绝对的。在一些优秀诗人的诗作中，也有仅用一首绝句，就能多角度、多方位地刻画人物形象，使人物形象较丰满地立在读者面前的。徐中秋的《山村女教师》就是一首这样的好诗。

山村女教师

涉流携幼过溪东，遍地山花映面红。

拜拜一声人去也，凝眸犹自送顽童。

首句记叙，写女教师携着学生涉水过溪。“涉”“携”“过”三个动词表现了女教师对学生的关爱之情。学生放学离开学校，路上的护送，教师已没有责任和义务。可这位女教师还是要帮助学生涉过溪流，才放心让学生自己回家，这充分体现了女教师的爱心和责任心。

有爱心和责任心的人是美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二句写女教师的美，遍地山花与女教师红润清丽的脸庞相映媲美，构成了人花一体的优美意境。让人感到，这个山村女教师就是美丽大自然的一部分，或者就是山花的精灵。这描写既具有真切的生活实感，又带有浓郁的浪漫色彩。

第三句语言描写，写师生分别的情景。“拜拜”一声，写出了师生之间的亲密、亲切。“拜拜”既是新词，又是现代青年人的口语，直接入诗，使诗显得清新活泼，更富生活气息。

最后一句，写学生已走得很远了，而这位教师还站在原地，凝眸学生远去的方向。这里，颇有李白的“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意味。山村女教师对学生的一片深情，正体现在这富有诗意的凝眸之中。

诗通过“携幼涉流”的动作和“凝眸”目送的神态充分表现了山村女教师对学生发自内心的爱。在山村女教师的眼里，学生就是自己的孩子。有人说，爱自己的孩子是人，爱别人的孩子是神。教师这一职业神圣之所在，在山村女教师这一形象中得以充分体现。

短短四句诗，28个字，有记叙，有描写；有景物，有人物；有动作，有神态；有色彩，有声音。呈现出来的是，景美，人美，情更美，人物形象十分鲜明生动。正如清代刘熙载在《艺概•诗概》中所说：“短至绝句，亦未尝无尺水兴波之法。”徐中秋这首《山村女教师》，确是一首“写瞬间曲折，兴尺水波澜”的佳作。

2017年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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