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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张伯

2017-9-14 20:26| 发布者: leedell| 查看: 1| 评论: 0|原作者: 吉米/mn

摘要: 初秋的阴雨,连绵不断,里外潮气渗出,气温下降,我感觉到一阵阵寒意!不知为什么,离我小弟祭日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却不由自主地盘算起,到十月底与孩子们协商,准备回故乡一趟,去祭奠走了三十年他们的舅舅、 ...

初秋的阴雨,连绵不断,里外潮气渗出,气温下降,我感觉到一阵阵寒意!不知为什么,离我小弟祭日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却不由自主地盘算起,到十月底与孩子们协商,准备回故乡一趟,去祭奠走了三十年他们的舅舅、我的爱弟。写到这里,我的泪水溢出!同时在小弟十周年祭日的那年,一篇旧文记录的往事浮现脑海——题记。

张伯,一个无结发之妻、无嫡亲子女的长辈,乃是我当年下乡村里的一个放羊倌村民。

1997年的11月1日,是我小弟病逝十周年的日子。在调往市区工作第二年的那天,我回到了故乡的县城。处理完小弟的祭奠,准备去阔别九年之久,常让我魂牵梦萦的小山村,去探望那里的村民、祭拜张伯,还有再祭我的娘亲。

去之前我就想:到了大队部(现在应该叫村委会了),首先要到张伯的继儿媳凤姐家,去询问已故多年的张伯墓在何方?并要表达自己要祭拜,否则,我与心不安的心愿!

记得那天下午我坐上“蹦蹦车”,蹦了十几里路后顺利到达大队部,因张伯的继子是入赘女婿,所以凭着记忆找到了凤姐家。凤姐见到我非常热情,当听到我有此心愿时,很爽快地带我一路前行。

大队部离下乡的村子还有五、六里的山路,由于,张伯的后老伴,后又随招赘的陕南女婿,及女儿一家迁居女婿老家了,剩下张伯一人独居到病故。因张伯去世,继子为了日后祭奠方便,将张伯抬下山来,埋在了通往本村小路边自家的一块地里。继子在此事上做的很孝敬,也赢得了上下村民的赞许。(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到了地边,凤姐给我指认后就回去了。我面对那块不太大的土地坡顶上,一座无碑的黄土坟茔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底顿时一阵紧缩,酸楚的泪水刹那间模糊了我的双眼,透过泪水,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了张伯那瘦小的身躯和那张微笑着、布满了沟壑与沧桑的脸庞,我迈出脚步,缓缓向他走近。

当走到墓前时,他却不见了!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声:“张伯,小萍来看您了……”让我放声痛哭,悲痛至极!三柱细香,缭缭绕绕;张张纸钱,纷纷飞飞。 泪眼婆娑中,我看到那腾起旋转的“纸蝴蝶”,我知道张伯在九泉下已经感受到了我的到来,望着向上升飞的纸灰,封尘已久的记忆立刻涌上心头。我抽泣诉说:张伯,二十七年前,在我家没有房子前,是您让我们住进您的那两间旧草房里。那一年多的时间,您尽自己的能力帮助我们,与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意。后来因故,您老伴与女儿一家又从原籍迁转回村,但您没有撵我们腾房,而是自己搬出那一间,让给继女儿夫妇住,把通往山墙那一点偏厦中间的门堵上,自己和老伴重新开门,挤进山墙旁小房子里。当时我们全家非常感动!

当我母亲那年得病急需回南方老家看病时,在那缺钱少票的年代里,您把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一百元钱(那时一天的工分才几角钱),晚上悄悄地送到我父母手里,让我们全家感恩不尽。按政策后来我们住进队上给修建的新房,才离开您家房子。但在1971年的4月1日半夜,我母亲带着不舍和眷念离开我们时,父亲想到要请的第一个人就是您。您不顾一天的劳累,立即赶过来,帮我们料理一切。当父亲重返工作岗位,我又被村上推荐上学时,因时间仓促来不及处理家事,是您替我们看门及饲养家禽数月。当我出嫁请您前来县城家中喝喜酒时,您高兴的竟然喝多了点,不断重复地言辞中,透着的是开心与激动。最让我难忘的是,在小弟因病而走的那几天里,也是我最悲痛的日子,但不知是天意,还是小弟冥冥之中的求助,您竟然在没人通知的情况下,赶来帮我料理丧事,是您亲手招呼朋友们为他入殓,我真是感谢您啊!

张伯,自我离开队上多年后,您仍然把我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手头上一有困难,就来向我述说,您也是知道的,我都是当尽全力相助。每当您想给老伴与继女儿一家写信时,都是来县城找我帮忙代写,每次我都是挽留您吃饭。所以我的一对儿女都知道家里有这样一个近亲,就凭这平淡的点滴,延续着咱们的朴实情感到最终!

我还记得,当您离开人世时,好象已到年关,我是在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碰上村民叔叔才知道的。只因那时孩子们尚小,交通很不方便,没车前往,夜晚也返不回来,所以没能送您最后一程。只有让那位叔叔稍等片刻,赶紧跑回家拿出一块白色挽帐,托那位叔叔带过去,以表哀思!张伯您知道吗?那天回去我就给孩子们说:张爷爷不在、走了!孩子们的神情也也一下凝重起来。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想起您生前的许多点滴,心里涌出阵阵哀痛!张伯啊,小萍没有忘记您!因此,在您墓前跪地祭拜当是我的一个心愿,今天我来了,您知道吗?纸钱燃烧尽了,我还沉浸在无限的悲痛和回忆中,墓后的小树摇摆不止,我知道那是您给我的回应!

那条我最熟悉的山沟,初冬的山风在空旷山林间吹出了“呼呼”的响声,小溪也发出了“潺潺”的流水声,呜呼,悲哉!山水仿佛与我同悲!

真可谓:

黄土一孤堆,

茔前哭泣哀。

音容浮现再,

似感梦中来。

时值清明节到来之际,我写下这篇拙文,以怀念和邀祭大山里的张伯!

后记:在2013年夏季我再次回到时隔十六年的山村后,在“村村通”的山路修建中,我找不到张伯的墓地了,但凭着记忆的路段,我下车在路边向着路坎下边,呼喊着“张伯”,点燃张张纸钱祭拜。有一次与村面姐姐一起坐车下去,姐姐带我找到了张伯的坟茔,原来小公路就从他的墓前开辟。从那以后至今,我不管什么时间去村里,返回时,都会下车在那里祭奠,否则于心不安!

备注: 此文于2011年3月31日被本市电台“西部之声.西部美文版网络首次发表。这次略作修改,补充题记,后记。于2017.8.31日完稿,投稿于“微文美刊”,于9.4日在旗下平台“美刊之声”公众号发表。

陕西 肖吉萍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net/subject/394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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