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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的百蟹宴(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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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加拿大飘零到了美国休斯敦。
( \0 a4 S; a" D- q2 m l2 z( r 周末朋友带着到离休市45英里外,面临墨西哥湾的嘎瓦斯顿岛捉螃蟹。第一次中午去,收获不大,但也不太扫兴,逛岛玩,看海景,转植物园,一天匆匆忙忙还挺累的。第二次,还是中午去,准备要正而八经大捞一把的,可到下午收工也没抓到一只八条腿的家伙,又羞又气,恨不得要找家鱼店买些八腿大仙回去卸了鬼东西的。可天黑了人家店主儿早关门吃蟹去了。无奈空手而归,真叫人窝火啊!
' r3 @! L1 M/ A2 u- T( w6 d& ~% X 两次征战不料竟被蟹们戏耍了,真是要吃蟹肉,不知道螃蟹老人家的行踪!俺到处取经,总算遇到了精于此道的伙计,道理非常简单:得看潮水!涨潮时下饵捞,手到擒来!
v; {1 L3 L: Q: R" X: c 周五买份报,看好次日晨涨潮时分,提前30分赶到海滩埋伏下来,把火鸡脖子(29美分一磅)拴上根十米长的细麻绳撂水里,另一端绑个空易拉罐儿,放在堤岸石头堆缝里。少顷,海水涨上来了,看着蟹们就黑压压朝俺扑过来——不!朝鸡脖子扑去。只听易拉罐当啷一响,俺立马冲过去,抄起一丈长的鱼杆网,慢慢轻收细线,把咬着火鸡脖子不松口的蟹儿拽到杆网范围内,抄底一网,哈!不费吹灰之力。说时迟,那时快,还没享受初战胜利的喜悦,只听其它罐们叮当乱响成一片,俺和朋友手脚不停,来回奔跑,一网又一网把一批批蟹鬼引进了俺的冷冻保温箱。30分钟过后,潮开始退了,蟹鬼子的进攻势头也消下去了,俺的冷冻保温箱也堆满大半。于是鸣金收兵,与蟹们拜拜,得胜回朝。
3 {/ b0 Z9 X2 r! r 从三四月到九十月,一到周末就到海岛堤岸与蟹斗,其乐无穷。每次回朝逮得蟹们多得吃不完,送朋友,挖出蟹黄,盐腌蟹黄酱,冷藏起来慢慢拷打折磨蟹们。
. ?5 G' ^+ e" K; }/ u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两年后,老刀要离开休市到他处谋生,朋友们要设宴欢送。俺说,好,您各位做啥都行,俺老刀就出个百蟹宴的大菜。众人听了对俺像对杨子荣大叔一样流出敬佩而贪婪的目光,大叫好主意!+ I2 X6 x6 s9 V* r: C
俺一瞧报纸,正是黄道吉日:早4点上潮!俺3点就动身照既定方针设下埋伏圈。俺怕鬼子不上钩,特地头一天就把鸡脖子包在塑料袋里放室外华氏100度大太阳地里烤得臭哄哄的。到挂雷弦时差点没把俺老刀熏得掀到海里葬身蟹鬼之口。到时辰,天仍黑洞洞的,螃蟹们没看出仍是俺老刀在摆阵,又中了计,让俺逮了满满一箱,倒入碎冰,急忙驱车回家。晚上给俺送行的百蟹宴开张:清蒸、椒盐、爆炸,满满一大桌红彤彤的八脚大蟹,那阵式和气派,不比杨子荣的百鸡宴差哪儿去。
8 `6 k2 s6 E- ~# u6 Y/ z 来了六家朋友,其中三家是吃蟹特级专业户人家——上海人!直到俺这百蟹宴值日官把宴桌清扫了,还剩一半之多!于是各家回家时又拎了一大包。那个宴会吃的,您就尽可能想像去吧。宴会毕,同志们打着带蟹肉味的饱嗝,醉醺醺地与俺挥泪告别:老刀啊,你这一别得多久?俺们这些穷苦百姓虾兵蟹将可盼着您早点打回来呢!俺坚定地回道:吃不尽蟹奸,咱绝不下战场!俺一定会杀回来的!
0 J- F" Q/ u B8 i- r 光阴似箭,在北方风城芝加哥一晃六年过去了。虽收入高了点,也常在超市买那好几刀乐(dollar)一磅的螃蟹吃,可总觉得没当年穷日子时自己抓的螃蟹吃得有味道。时常想念休斯敦医学中心那帮穷苦百姓虾兵蟹将弟兄们,想念那嘎瓦斯顿岛海湾肥黄流油的螃蟹们。这不,当年《枫华园》还有一首俺的捉蟹小诗为证:
" |: }. K0 c: I8 G 烈日炎炎当头晃,只怨后羿把弓藏。
' [& M$ R3 d8 H* s 闲来携儿去赶海,纲举目张蟹正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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